夕阳为澳头的怀远湖和与之连通的厦门东海域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许竞雄 摄)
推开古厝带着岁月斑痕的木门,门轴“吱呀吱呀”的声音昨天清晨又在71岁的翔安新店澳头居民蒋任辉的耳畔响起。与这里许多喜欢早起的老人一样,他很享受多年不变的闽南群居的古朴生活。
就是这样的门轴声、这样的燕尾脊屋檐、这样的小巷子,在初来乍到的人们心中勾勒出他们对澳头的第一印象。翔安隧道开通之前,这个偎依着东海域的小村庄,在整个厦门都可以算是一个“偏远”的区域。
正因为如此,过去常有人把澳头称作“世外桃源”,不过,蒋任辉却不这么看,“澳头人是爱热闹的,古时候,我们这还是厦门轮船进出港的门户呢!”自豪的神情绽放在他黝黑的面庞上。最近天气转凉,老人却穿得不多,他说,这么多年与海搏击,身体棒。
蒋任辉说的没错。现在在村庄里看到的,很多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澳头居民——有游客,有艺术家,也有金发碧眼的老外。如今,多元文化能在这里共生,也许与当地人大海一般的胸襟不无关联。
更让我们惊讶的,还有一个细节——就连“渔港小镇”这个时髦的概念,都能被村里许多老人脱口而出。事实上,如今在澳头举办的不少“高大上”的艺术展,常让当地人有满满的参与感。他们说:“我们是古朴的,也是面向世界的。”
就从这点看,澳头,真的与众不同。
老味道 淳朴民风拂动古老渔村
波光粼粼的怀远湖,倒映出湖畔红砖古厝连片成势的燕尾脊屋檐,站在横贯湖面的拱桥顶端,澳头的全貌一览无遗。
“其实,如果仔细品味,澳头一天是看不完的。”澳头社区党总支书记苏勇跃说,澳头最著名的是成双成对的“八景”——一对桥(双清桥、乐安桥);一对石(超旷石、鳌石);一对厝(苏、蒋宗祠,苏氏小宗),还有一对狮(双狮巷、风狮爷)。
在古厝间深邃的小巷里行走,我们的脚步似乎都能产生回响,从高处看,这一座座老房子,就像是一个个顶着粉红色“斗笠”的艺术品,点缀在村庄的各个角落。苏勇跃透露,现在虽然游客越来越多,但来到这里,大部分人都会自觉地放慢脚步,不忍打破这幅跃入眼帘的静谧画面。
在澳头似乎数不清的古厝中,面朝怀远湖的向东厝算最热闹了——在之前翔安的美丽乡村建设中,这座建于清光绪年间的老房子,已经被打造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艺术博物馆。前面有宽敞的大宅埕,外面用一人多高的围墙将整栋房子圈起来,据称,它还是澳头唯一向东的古大厝。
我们从围墙东北处跨入向东厝的大门,一股浓浓的艺术气息迎面而来。恰巧,以“古渡新航”为主题的展览正在举行——虽然不是周末,但看客还是不少。其中,一幅“澳头渔港古风貌图”的长卷,把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过去。展览主办方“炫耀”说,这就是澳头版的“清明上河图”——澳头的一景一物,通过由水墨勾勒出的宽广视角,被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有意思的是,我们昨天把这幅古风貌图拿到澳头的现实中去对比时发现,尽管如今新修了宽敞的环村道路,以及村庄背景上增添了远方不断崛起的高楼,但澳头的古今风貌却基本没有改变——同样的古厝下,活动着同样悠然自得的人们,画里淳朴的民风,似乎正强劲地拂到现代人的面庞上。
新观察 闽南文化碰撞西方艺术
一头浓密的金色卷发,一副厚厚的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昨天在怀远湖边,手提购物袋的克罗地亚艺术家乔瑟夫·阿嘿尔主动向我们打招呼。这名新“澳头人”已经住在这里三个月了,“刚来的时候,有些人还会‘回头’,现在他们完全把我当邻居了。”
其实,我们也已经猜到,阿嘿尔“定居”这里的目的,一定与艺术有关。据称,最近他在澳头办的以当地风土人情为题材的50幅个人画作,就吸引了不少看客——仅这一点,就让远道而来的他,有了道不尽的“获得感”。
怀远湖的另一侧,澳头本土艺术家苏遥正坐在自家的院子里雕刻着什么——他背后的这栋五层楼房,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展览馆。“我的个展,是‘木语瓷言’,就是把精美而又寓意深远的文字或书画作品,定格在残缺破碎的瓷器和木头上。”苏遥打趣地说,其与阿嘿尔的个展,是东西方文化的“隔岸对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在这种碰撞中闪耀出的中西艺术火花,照亮的,无疑是当前澳头向渔港特色小镇迈进的道路。在翔安的谋划中,这里要利用文化艺术与闽南古村的完美融合,把澳头打造成全球艺术家的聚合地,让小镇闪耀出应有的文化光芒。
昨天傍晚的夕阳,又一次为澳头的怀远湖和与之连通的厦门东海域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两百年前中国第一艘直通新加坡的货船出发的这个古渡口,正用独特的“国际视角”,张望自己的未来。本报记者王元晖 翔安记者站林瑞声余庆东